版本的对比
1.三个重要的抄本
《考释》本 《考释》本是最早正式公开出版的《辅行诀》版本。其特点是:资料来源较为可靠,版本校注出自专家之笔。此处特引王雪苔教授在《敦煌古医籍考释》中对《考 释》本《辅行诀》资料来源的说明:“今存两种抄本。甲本乃张大昌弟子之间转抄者,保留原貌较多,但转抄中偶有省略及按抄者理解妄加改动处;乙本乃张大昌追 记而成,内容较全,但难免有误记之处。现以甲本为底本,并据乙本补入缺文,凡补入文字均在其下加重点符号‘•’,不另作注。”而王雪苔教授不仅是中医文献 方面的专家,且是亲自走访张大昌的第一人(曾先后于1975年年底和1976年年初两次到河北威县调查)。由此可见,《考释》本具有严谨性和相当的权威 性。此后十几年间,关于《辅行诀》的研究也基本上都是以《考释》本为基础,这对于《辅行诀》研究的连续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我们仍选择《考释》本为 底本。《考释》本的不足之处在于,它的形成仅限于张大昌的记忆本和其弟子传抄的一种版本,资料单薄,使进一步深入研究相对困难。
范志良抄本 范志良,张大昌大弟子。其1965年抄本虽然不是从卷子本直接抄录而来,但是比较接近卷子本。通过对照校对,它在内容上和《考释》本的差别不是很大,这也 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个版本比较真实可靠。越早的版本保留原貌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所以把范志良的这一早期抄本作为主要校本是很有意义的。这一版本的最大价值 在于,其中记载了金石药,而这是《考释》本中所没有的。后据张大昌弟子回忆,张大昌在捐书时有意删掉了金石药的部分。就陶弘景的身份而言,金石药常为道家 所重视,从这个角度考虑,书中载有金石药当在情理之中。对照中研打印本,其文章末尾处载有:“石青木、石胆火、石硫磺土、?石金、淄石水、代赭石木、?石 火(以下残断)。”由此可知在张大昌最初捐献的版本中是有金石药的。据此,笔者认为金石药当为敦煌原卷子所有。
中研打印本 此打印本原系山西中医药研究院中医文献学家李茂如先生所存。李老先生生前对伤寒文献研究颇有建树,对《辅行诀》也十分重视。李老先生于2000年去世,其 文献资料交山西中医研究院赵怀舟同志整理。赵怀舟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后拜钱超尘教授为师,当得知钱教授正在做《辅行诀》相关的资料收集与研究,就于 2005年2月将李茂如先生收藏的这份《辅行诀》中研打印本复印寄送予钱超尘教授。
之所以重视中研打印本,原因在于通过对该版本的仔细研读,并与其他资料对照研究,此版本较为接近张大昌先生的背诵稿。王雪苔在《对〈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 的调查与校勘考释》一文中清楚地介绍了中研打印本的由来,明确了中研打印本即为《辅行诀》的第一个校本。据此,我们把中研打印本作为旁校本。在王老的文章 中提到了一个“王子旭”抄本,也就是“甲本”的原形,但是该抄本的原件已经不知所在。这一版本的毁损对于《辅行诀》的研究是一重大损失。
2.其他版本
此外还有:衣之镖抄本(1976年5月);刘世忠抄本(1979年12月);王云廷抄本(时间不详);《经法述义》本(1995年);孙伯果抄本 (1976年);《敦煌医药文献辑校》本,共计6个不同的版本。这些版本多是张大昌之弟子抄录或辗转传抄而成。《经法述义》中记载:“张大昌从其父张阿翮 手中传得此书,从十三岁开始咏诵此卷,记忆纯熟,铭记于心。及后临床亦多取此书方论而获良效,遂将此书教授弟子,相与传抄。”据悉,张大昌共有弟子十余 名,每个人手上基本都有一部抄本。据张大昌的弟子衣之镖讲,诸抄本大体是两类,即有“更补”等字样的版本和无“更补”字样的版本。
衣之镖抄本 衣之镖,张大昌弟子,河北省威县中医院医师。他在得知钱超尘教授在做有关《辅行诀》的研究后,于2005年1月将所存之抄本复印寄予钱先生。他在信中说, 其抄本抄录于1976年,《考释》出版后亦未调整过。但是对于正文中“原本治”、“又”、“另补文”、“更文”、“补文”、“原补文”等的解释不甚清楚。 关于这个问题,张大昌的另一个弟子刘德兴在给钱教授的信中有明确的说明。刘德兴在信中说:“关于重整稿中,衣抄本是按我的抄本所抄录的。”同时他还详细说 明了该本中“原本治”、“又”、“补文”、“另补文”、“更文”、“更补文”字样的来源。他在信中写道:“首先声明,以上这些字样不是先师亲笔所加,也不 是《法要》原卷所有,更不是前人及诸抄本所加写的,而是我在重整先师的三个抄本时,自己所加写的。但其条文、文字是原抄本所有,不是我所加的。”他说: “我在75年以前共有三个抄本,在75年得到先师最后一个抄本时与前二个抄本(1965年、1972年)校对时发现主治条文、方药、剂量、加减例等各有不 同之处,参考、查对、学习起来很不方便,又为保持原貌,不敢妄加改正和补充。凡是三个本子的证治条文都相同的,就原文抄录。第一个本子主治条文与此不同之 处,就加用了‘原本治’或‘补文’或‘更文’加以区别开来。这样便形成了三个本子合而为一的《合订本》,也就是重整稿中所谓的衣抄本。”但是遗憾的是他 说:“至于其原底本未加保存,已不知去向。于1993~1995年,我们众弟子整理《经法述义》时,又按合订本、衣抄本、范别抄本、王抄本、刘抄本等进行 互参重整载于《述义》中,自《述义》出版后,我以前的这个合订本未加注意保存而佚失。”
将衣抄本和《考释》本校读发现,确实存在很多的“补文”、“更文”,还有一些衣之镖所注的说明,很难说是一个接近原貌的本子。但是其中也记载了“金石药” 的有关内容,所以在此方面的研究是有其重要意义的。另外,从衣、刘二人对“更补文”的来源解释来看,刘德兴所述当可信赖,对于该抄本的成稿时间1976 年,没有异议。衣之镖在信中明确指出《考释》本未参考过该抄本,这也正是该抄本的价值所在,或可以补《考释》本之不足。所以我们把衣之镖抄本作为研究的参 考版本。
刘世忠抄本 刘世忠,河北省广宗县北塘町公社医院医生,其人非张大昌弟子,与张大昌弟子王云廷相熟。刘世忠从某病人手中得到《辅行诀》传抄本,因王云廷善书法,故请王 云廷为其抄录。从内容上看该抄本为节录本,非全本。该抄本可以作为一种拾遗补缺的参考。但终因其来源不详且并不完整,所以不做为主要依据。
王云廷抄本 王云廷,河北省广宗县北塘町村人,张大昌弟子之一。此抄本是按照中研打印本抄录而成。经与中研打印本校读,内容基本相同,仅在该抄本的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此本是中央医学院校校定者,为余诵出。文多错谬,读而细察可也。”由此可见,此抄本张大昌本人曾阅读过,而其内容当与张氏诵记稿相近。此版本作为打印本 的重要参考资料,同时也印证了打印本的价值。
《经法述义》本 《经法述义》是河北省威县名老中医张大昌的弟子们为其点校整理的医学专辑。其中附有《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经法述义》本的特点是,它是在张大昌弟子所 保存的多个抄本的基础上汇总而成。后人的改动增补较多,对于这一版本的使用应仔细甄别。2007年6月10、11日两天,钱超尘教授赴广宗县访书时,见到 张大昌所有的弟子。座谈中议定撰写一部包括所有传抄本的《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传承集》,由钱超尘、范志良、赵怀舟任主编(该书即将由学苑出版社出版)。当 谈到《经法述义》时,诸弟子均认为《传承集》里不要收录其所附的《辅行诀》,因为失真之处太多。
《敦煌医药文献辑校》本 《敦煌医药文献辑校》出版于1998年。在其书中《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题解中提到:“本释文主据张大昌先生提供的三种抄本参校而成。”“特别是在第二 次访问时作了较详细的调查记录和录音,在此过程中又获见了张氏传人的另外两种抄本(简称乙本、丙本),为进一步校勘次数原文提供了重要参考。”这里的第二 次访问指的是1991年王淑民、陶广正赴河北威县的走访。其所称乙本、丙本并未说明明确来源,录音今存,但已模糊不清。该版本从内容上来说,与《考释本》 相距不远,只是在载方上多了大小钩陈、大小?蛇4首。经多方考证,该4首方剂不是原卷子所有,乃张大昌增补。
孙伯果抄本 此抄本为河北威县孙家陵村孙伯果医师于1976年抄录,也是《辅行诀》较早的抄本。 该抄本的重要意义在于两点:一、孙伯果抄本的名称为《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而不同于之前版本的《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从该书的内容来看,这个名称更为恰 当,因为书中没有涉及到“六腑”。钱教授在2007年6月走访张大昌弟子之时,王子旭、范志良、姜宗瑞均称卷子原名为《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二、该抄本 中亦载金石药,以表格形式出之且多注语。对于《辅行诀》所载金石药的研究十分有意义。 版本对比研究的意义
1.掌握了丰富的文献资料
从张大昌献书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对于《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认识还是比较统一的。《辅行诀》可能不是陶弘景亲撰,但是其书绝不是近代或今人之伪作,作为 记载了大量古经方的古籍传抄本,尤其是从一侧面证明了《伤寒论》与《汤液经法》之学术渊源,对于古医方和《伤寒论》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通过对其现 存版本的收集整理使我们掌握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更能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尽可能地接近文献的原貌,以利于开展更深入的研究。
2.明确了《辅行诀》文献研究的重点
通过版本的对比研究,《辅行诀》文献研究的重点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文献的原题目应是《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二、敦煌原卷子是否存在金石药。三、它所体 现的辨证用药精髓。在这几个问题解决的基础上,对于《辅行诀》所反映的《汤液经法》的辨证治疗思维,组方用药规律,以及《伤寒论》的学术渊源研究才更准 确、更有意义。即将出版的《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传承集》尽收张大昌弟子的所有传抄本。王雪苔、范志良、衣之镖、王子旭、刘德兴、孙伯果等均撰文说明他们的 抄录本的原委。该书的出版,对于《辅行诀》的研究将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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