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与长夏与《素问》成书时间

王庶

季夏与长夏
长夏，首见于中医经典《素问·金匮真言论》篇，并在《内经》全书中共见27次。


长夏是由“季夏”一词演变而来。起初都是指夏季的6月。西汉，只有季夏，而无长夏。因此，《素问》集结成书不早于魏，是东汉涪翁《针经》《诊脉法》之后的作品。《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第四十四》标题是四时，文中却出现长夏为五时，可见编改痕迹。


《周礼·夏官·司爟》：“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时变国火。”郑玄注：“郑司农说以《邹子》曰：‘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枣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楢之火，冬取槐檀之火。’”《周礼》，不能作为先秦作品对待，包括《左传》、《尚书》、《礼记》等，所论及的五行，都不可靠，多为西汉人所修改杜撰，为刘向《洪范五行传论》之后的观念。


而《邹子》失传，郑玄引用的内容，出自何处，倒也难说。而相比之下，较为可靠的是《春秋繁露》，董仲舒《春秋繁露》曰“土者，天之股肱也，其德茂美，不可名以一时之事，故五行而四时者，土兼之也。金、木、水、火，虽各职，不因土，方不立……土则五行之主也，五行之主，土气也。”董仲舒认为，土不可以名一时之事，显然也不认为有五时存在，也就不存在“天有五行”的问题。然而《春秋繁露·五行对》：“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是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为冬，金为秋，土为季夏，火为夏，木为春。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四时中增加了季夏而成为五时。但实际这是很可疑的，春秋繁露，是否主张五时，除了这一段，其他地方，仍称四时。因此，这一段五行对分五时，不似董仲舒本人思维（参见：天有五行源流）。董仲舒提出五时，那是自相矛盾，所以《五行对》是伪作。这必定有人混淆视听，乱为篡改。


考长夏之名，不见于两汉，而只有季夏，所谓季夏，指的是夏季最后一月。“春夏秋冬”各分“孟、仲、季”三个月（如孟春、仲春、季春），因而称为“四季”。因此季夏与长夏，虽然代指时间相同，但意义完全不同，季夏与五行毫无关系。


而《素问》提出长夏。长夏虽由脾所主，但从时间来说却又不尽合理，搭配不均匀。长夏是从夏季分出的一个月，夏季则是二个月，而春、秋、冬则各为三个月。长夏的来源，实由五行学说推演派生而来，即为了配合五行木、火、土、金、水，完全是出于理论的需要牵强附会。所以，另一个素问作者，写了《内经·素问·太阴阳明论》：“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藏，各十八日寄治。”，而提出“脾不主时”，并且把时间给均匀分布，也是想当然而已。


因此，除了《素问 灵兰秘典论》晚于曹魏，凡提及五时概念长夏一词者，皆不见于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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