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断代重要的几本参考书

王庶

汉代意识形态的标志和变化，有几本参考书，一是《史记》，二是《汉志》，三是《白虎通》。


前二者自不待言，《白虎通》向来被视为东汉白虎观经学会议之资料汇编，此书不仅是经学发展中之产物，更是当时上自天子、下迄儒生之学术共识，具有保存当时经学样貌之典范价值。故《四库全书总目》评论《白虎通》曰："方汉时崇尚经学，咸兢兢守其师承，古义旧闻，多存乎是，洵治经者所宜从事也。"


东汉汉章帝建初四年（79年）朝廷召开白虎观会议，由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陈述见解，“讲议五经异同”，意图弥合今、古文经学异同。汉章帝亲自裁决其经义奏议，会议的成果由班固写成《白虎通义》一书，简称《白虎通》。《白虎通》是以今文经学为基础，初步实现了经学的统一。


为什么会有这个会议，几十位当时的博士，把经学以及各种学说基本都梳理了一遍，也就是重新搞了一下文化意识形态，定下一个基调，相当于一次高层文化意识形态会议。为啥要重新来过，有两点重要原因，第一是今古文经学之争，导致了莽新替代西汉，并且一系列后果，导致战乱，乃至天绿阁、石渠阁，中秘之书，焚毁殆尽，损失了很多宝贵的资料，包括医经与经方。而这段历史，班固不知道为何只字不提，却在《隋志》里面提及一句“王莽之末，又被焚烧”：


隋书 经籍志曰：武帝置太史公，命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开献书之路，置写书之官，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有延阁、广内、秘室之府。司马谈父子世居太史，探采前代，断自轩皇，逮于孝武，作《史记》一百三十篇。详其礼制，盖史官之旧也。至于孝成，秘藏之书，颇有亡散，乃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命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太医监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就，向辄撰为一录，论其指归，辨其讹谬，叙而奏之。向卒后，哀帝使其子歆嗣父之业。乃徙温室中书于天禄阁上。歆遂总括群篇，撮其指要，著为《七略》：一曰《集略》，二曰《六艺略》，三曰《诸子略》，四曰《诗赋略》，五曰《兵书略》，六曰《术数略》，七曰《方技略》。大凡三万三千九十卷。王莽之末，又被焚烧。


因此，这个会议也是一次挽救性质的工作，这是第二个重要原因。东汉初诸博士议定的白虎通，足以说明，《素问》《灵枢》是晚于汉代的作品。不仅是意识形态，藏府定义和对应，种种表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白虎通曰。大腸小腸、心之府也。心者、主禮。禮者、有分理。腸之大小相承受也。腸爲胃紀。胃爲脾府。心爲支體主。故有兩府。


种种不同，竟然无人注意？大感意外。


《春秋元命苞》，西汉末年谶纬之士著，是假托经义宣扬符录瑞应的书。纬书代表作。“纬”是指假托神意解释经典。在西晋、后赵、前秦、北魏、南朝刘宋、萧梁、隋、元、明九个王朝十三次被查禁。


《白虎通》引《元命苞》曰：“目者肝之使，肝者木之精，苍龙之位也。鼻者肺之使，肺者金之精，制割立断。耳者心之候，心者火之精，上为张星。阴者肾之写，肾者水之精，上为虚危。口者脾之门户，脾者土之精，上为北斗，主变化者也。”


二十八星宿：
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jī)
北方玄武七宿：斗(dǒu)、牛、女、虚、危、室、壁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lóu)、胃、昴(mǎo)、毕、觜(zī)、参(shēn)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zhěn)


可见五藏相应的对象，此时还不是所谓的五星。除了藏府理论，牵涉到天六地五等等，阴阳五行的观念，仍然大不相同。足可见素问灵枢，成书晚于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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