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在汉唐两晋南北朝僧团中的《龙门方》

王磊

中古僧人所掌握的医疗资源包含他们修习的「医方」──其中包括佛教医 学，不过由于僧人是在中国社会成长的，因此他们的医疗知识有很大一部分是中 国传统的医疗知识。另外，宗教性的的咒术和忏悔仪式，是学界较少关注课题， 不过，它们有时候也是僧人用来治病的方法。
1、医药知识
五世纪中，就有人批评僧人从事医疗行为的 性；从六世纪中一部中国 撰述的经典《像法决疑经》，也描述僧人以咒术、针炙和传统的医药为人治病： 「何故未来世中一切俗人轻贱了三宝，正以比丘、比丘尼不如法故，﹍﹍或诵咒 术，以治他病，﹍﹍或行针灸，种种汤药，以求 ，﹍﹍」 针炙当系传统医学， 东晋僧人于法开就是同时精通印度医学和传统医术的「祖述耆婆，妙通医法」， 他曾为人针炙治病。 唐京师定水寺释智凯「存念寒微，多行针疗」。此外， 僧人并且撰集医书，累积这方面的知识，在僧团中传授和流传。
僧人精于医方者，还有俗人向他学习，如北魏太武帝始光三年（426），宋、 魏交战，魏南安太守李亮降宋，李亮在北方时本来就对医方稍有涉猎 「少学医术， 未能精究」，投宋以后在彭城向沙门僧坦学习医方「略尽其术，针灸授药，莫不 有效」，后来竟成为声誉远播的名医：「徐兖之间，多所救恤，四方疾苦，不远 千里，竟往从之」。李亮的长子李修传其业，后来回到北魏，以医术而 ， 常入宫为孝文帝和太后治病，当时他在东宫召集诸学 工书者百余人，撰诸药 方百余卷，流传当时，后来还担任太医令。宋、齐之间，僧深善于医治脚弱气 之疾，并且撰集药方，〈千金序〉叙述他「撰录法存等诸家医方三十余卷，经用 多效，时人号曰《深师方》焉。」按：支法存是东晋时生长在 的胡僧，长 于医术，〈隋书．经籍志〉录有「支法存《申苏方》五卷」，又，〈旧唐书． 经籍志〉录有「《僧深集方》三十卷」，可见僧深当是集录当时僧团中流传的 医方，合为一书。支法存《申苏方》今已不存，但从僧深所集的药方和后人的着 述中，可知支法存长于切脉、针炙和各种药方，其方书的内容可能也包含这三种 疗方。《宋高僧传》中，形容中唐江州庐山五老　僧人法藏长于医术「同支法存 之妙用」，他曾为人切脉处方。《外台秘要》中有支法存疗脚 方，《普济 方》针炙门中则提及支法存旧法。由此可知，支法存医方的内容甚 涉及汤方、诊脉、针炙。另外还有僧人搜集医方，如北朝末年四川僧人宝彖「又钞集医 方，疗诸疾苦」。僧人的医方不止流行当世，也流传在僧团之中。
2、药材
由于有些僧人以医疗救济作福田，经常在寺院中贮备一些药材；有的寺院甚 至储藏着大量的药材，称之为「药藏」，以便随时施济前来求医者。「药藏」的 渊源久远，印度的阿育王在王城的四个城门边作「药藏」，其中满藏着药草，每 天用钱一万购买药材，以济施病人。中国的僧人行化各地时，也不忘随时给施 医药，甚至在驻锡的寺院中也设有「药藏」，贮存药材，做定点的施济。宋末齐 初，住在建康钟山灵根寺的僧人法颖（？─482），备受宋孝武帝和齐武高帝的 尊敬礼遇，赏赐他生活物品和费用，他另外也得到许多信徒的供养，这些收入他 都用来在长干寺建造经像和设置「大药藏」。陈朝时曾发生疾疫大流行，百姓 病死的很多，当时天台山僧人慧达（？─610）在都城建康的大市设「大药藏」， 施医给药救活了不少人。寺院「药藏」济助的对象不仅是僧人，也包括俗人。 寺院施药的传统一直不曾断绝，至唐末五 智晖禅师在洛阳中滩创温室院，施 济医药。有的寺院虽然不像建康长干寺「大药藏」，贮存着大量的药材，但是由于某 些僧人熟习医方，可能或多或少都收存一些药材；有的寺院甚至开辟药圃或药 园，自行栽植药草。如唐代开元二十四年（736）所立的〈齐州神实寺 中， 就提此寺有药园：「　卉　木，如窥须　之园；瑞药僊苗，似入提伽之院。」因 此寺院就成为人们生病时求医的场所之一，有人甚至远行百里，将病 到寺院 来医治。29由于对于僧人或旅行者提供一个住宿的场所，也是一种福田，30因此，唐、宋时期寺院对于外出旅行者、巡礼圣地的信徒、乃至于准备科举考试的 ， 多有提供住宿者。寺院平日已经对俗人开放住宿，对于远道而来的病人更不会 拒绝，有的寺院甚至专辟一个空间来安置他们，如陕州（今河南陕 有一位洪昉 禅师，就在陕 里建了一所「龙光寺」，就设有「病坊」，收容的病人经常有数百人 之多，主持病坊事务的就是寺院中的僧尼。经费是他去化缘得来的─故事。前面提 及唐末智晖禅师在洛阳郊外建「温室院」，「日以施水给药为事」，提供人们 澡浴和医药。沐浴也福田的一种，同时它也是寺院所提供另一项和医疗有关的服 务。 寺院中贮藏的药材有一部分是来自信徒的捐施，基于给施医药是福田之一， 因此俗家信徒也捐施药材给寺院，从敦煌文书中的施舍文中，可知信徒除了给寺 院施舍财物之外，也捐给寺院各种药材，〈施舍文〉云：「把豆三 颗，龙骨多少，并诸杂药，施入修造。」〈施舍文〉：「升麻、杓药共 二两，槐子七棵，入修造。」〈施舍疏〉：「囗匹二丈五尺、蒲桃一斗， 药五两，已上物充﹍」药方的传承与流布─从药方洞谈起 东晋南北朝时期，除了前述支法存和僧深的著作之外，僧人撰述的方书还 有：《释道洪方》一卷、昙鸾《论 疗方》一卷、《释僧匡针灸经》一卷。这 些医方都见于著录，想必流行当世，但也有些药方似乎仅流传在僧团之中，如宋 太宗征求医方，医术闻名的 大师蕴献上数十个古医方。刘宋时人刘宰在给 李侍郎的一封书信中，提及丹阳寺僧人有一个「黑锡丹」的秘方：「远世传　锡 丹，有异功，其方实出于丹阳寺僧，其徒自以为修合，有秘法，人莫能知，售此 以致富。」
流传在僧团中最有名的药方，首数镌刻在洛阳龙门石窟药方洞中的药方。药 方洞在龙门西山石窟群南段的山崖上，北临奉先寺 18.5 米，南距古阳洞 12.45米。因为此一洞窟两侧门上刻有古 方，故称为「药方洞」。这个石窟是在北 魏时开凿的，其中最早的造像题记是永安三年（530）陈晕造像记；北齐是此洞 重要的经营时期，有北齐武平六年（575）〈都邑师道兴造像记〉。至于洞中药 方镌刻的时代，据晚近出版张瑞贤主编《龙门药方释疑》一书，从药方的书法 风格、异体字的特征、药方与周围造像的关系和药方避讳字，认为它系在唐高宗 永徽元年至四年之间（650-653）所刻的，其论述举证都十分有说服力。 药方洞内的药方曾被十世纪中成书的日本医书所征引 ，但在中国并没有称为 《龙门方》的医书及相关记载，学者对此提出不同的 ，本文认为此系因它是 一种流行在僧团中方书的 。日本精通医术的丹波康顺（912──995）在公元 984 年（后梁末帝贞明四年）撰成《医心方》三十卷，其中有九十六个注明引《龙 门方》。日本学者赤堀昭从以下两点：（一）无论在中国或《日本国见在书目 录》都没有《龙门方》的记载，（二）《外台秘要》一书不曾引用，推断此书最 晚到了唐 书就遗佚了，或者它在中国没有受到重视。43本文认为此书之所以 不见于中国的著录，系因它是一种流行在僧团中的方书之故，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虽然学者将《医心方》中所收录的《龙门方》和现存龙门药方比对，多数 是不相符的，但「《龙门药方释疑》课题研究组」将龙门药方和敦煌卷子两个 不知名的医籍卷子，相比，却发现它们具有相当高的相似性，可 以推知龙门方和这两种药方可能有相同的来源。马继兴考证后二者系唐代初年 的文书，恰好和龙门药方镌刻的时 近。 1991 年王冀青发现 S. 9987 号敦煌 唐人写本《备急单验药方卷》两残片，并且确定它和 S. 3347、S. 3395 号残片原 属同一件写本。该研究组另外从五个佐证中，认为龙门药方和《备急单验药方 卷》系属同一来源。笔者进一步认为此类同源药方应是流行于僧团之中的方书， 此药方 〈序〉 称因人有一百八烦恼 而取有立即效验的一百八药方 S.9987 Back2 ， ， 背面有《备急单验药方卷并序》，其序云： ﹍救急易得，服之立效者一百八方，以人有一百八烦恼，合成此囗囗劳市，求 刊之岩石，传以救病，庶往来君子录之备用。由此看来，此一药方的编者很有可能是僧人。又，值得注意的是日本深江辅仁撰 《本草和名》（成书于延喜十八年，即公元918年，相当于后梁贞明四年）一书 中，提及《龙门百八》的书名。 龙门药方和佛教有密切的关 是毋庸置疑的，它有可能是仅在僧团之内流 传。唐 门一带有很多寺院，今人有「八寺」或「十寺」之说，实际上的数目 可能还要多一些。邵殿文认为；从龙门石刻药方看来，应充分考虑到当时在龙 门各寺里，有收藏并且编着各类医方集的可能性，而其中之一就是《龙门方》

郭官府

了解一下。

转身已是天涯

学习一下。

转身已是天涯

转身已是天涯

师兄好厉害

明心何大夫

学习学习！